「從好處著眼即使污漬都滲透美豔」,周柏豪的歌曲〈Imperfect〉有這樣的一句歌詞。年輕時候愛衝愛追,希望事事完美,但經歷了高低起跌,明白世事豈可盡如人意,自此學會從缺憾中找缺憾美。已入行十多年的周柏豪,嘗過的衝擊碰撞當然不少,是以他唱得出「污漬都滲透美豔」這一句。他的睿智,不只在歌曲內,當李小龍的經典名言「Be water, my friend」成為我們的傍身哲理時,柏豪原來已有他的「進階2.0版」︰「我不單要做杯水,更要做一杯污糟水。」Be dirty water,不論它的外形怎樣,但散滲透出來的,必定是美豔。
【假如我是一杯污糟水│周柏豪】

Be 演員 — 入屋
回看周柏豪的演藝事業,算是頗一帆風順,2007年初出道便贏得新人獎,之後每年冠軍歌不斷,後來接拍電影,2014年首次在紅館開演唱會,並贏得叱咤樂壇流行榜頒獎典禮男歌手金獎等大獎,踏上事業其中一個頂峰。不過他並未滿足於此,去年毅然轉換唱片公司,走到大台拍劇「入屋」增加人氣,第一套《使徒行者2》便如願以償,「樂少」一角令婆婆一輩也成為他的粉絲要求合照,感受到「公仔箱」的威力,「電視劇的確可幫助我的人氣,令我的音樂去到更遠的地方,例如台灣、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等,現在在當地多了很多工作。」《使徒行者2》後,接下來尚有快將播映的《再創世紀》和正在拍攝、與楊千嬅合作的《多功能老婆》,一轉眼已來到第3套電視劇,正正式式當上一個歌影視三棲藝人,「其實自己很喜歡這個模式,因專心工作令我覺得自己很充實。」柏豪說,他自小便對穿上制服的紀律部隊滿有憧憬,有機會的話很想演一些像消防員、醫護人員或警察的角色。

Be 丈夫 — 回家
柏豪沒有因拍電視劇而放慢歌唱事業的步伐,新歌〈男人背後〉亦迅即成為各大流行榜的冠軍歌,「〈男人背後〉是我轉新唱片公司後第一首個人作品,所以近來亦忙於宣傳,下半年在7、8、9、11和12月都有巡迴演唱,工作就是忙個不停。」很多人結婚後會把工作的節奏放慢一點,享受一些家庭生活,但對於柏豪這個向來令人感覺窩心的暖男偏不是這樣,「其實婚前婚後也沒有分別,一直都是很忙,把工作排得滿滿的。但婚後自己的心態確實不同了,以前會很喜歡有意外的驚喜,喜歡有新鮮感的工作,但現在嚮往的形式不同了,希望放工後真的可以回家休息,以前放工後會想找朋友去消遣,或去遊車河,現在雖然仍有這想法,但放工後的確很疲倦,寧願回家早點休息。」

雖說柏豪現在家庭、事業兩得意,但當然亦有遇上風浪和被批評的時候,因為他從來是個備受注目的人物,尤其在網絡上,像當年的水杯潮文便是經典例子,但就在〈Imperfect〉這首歌裡,你會找到這樣的幾句︰「能欣賞咖啡杯在那天跌爛的一剎,像鑽石那樣玻璃碎會閃……在錯誤裡面挑剔到缺點也發現到笑點」懂得把別人的嘲諷換成自己的作品,是柏豪入行十多年後從經歷得來的睿智和豁達,儘管33歲這年紀在演藝圈其實仍只算「年青人」。沒錯,年齡從不是人生智慧多少的一把尺,是以李小龍匆匆一生的32年,他的哲理已夠柏豪和我們畢生受用,「小時候聽到他的『Be water, my friend』這句話不太理解,但長大後便明白當中的哲理,因為水去到甚麼器皿便變成不同形狀,而且你攻擊不到它,它可以變成很多不同形態,只要你可以有不同形態出現,人生其實沒有甚麼可被擊破,這確是一個很厲害的哲理,啟發了我很多。」

在這個訊息萬變,日新月異的年代,適應力或許已成為我們爭勝的最必須武器,放諸比平常更加變幻無常、千奇百怪的娛樂圈相信亦一樣,但周柏豪比李小龍看得透徹的是,他要做的不單是一杯水,「無論你怎樣被人鬧,只要你當自己是一杯水,便沒有可以傷害到我,而且更要當自己是一杯污糟水,因為本身已經污糟便不怕被人搞垮,抱持這個想法可令自己開心一點。」柏豪說自己雖然不算是李小龍的超級fans,清楚他的所有事情,但認為他的精神和特質,無疑是中國人的驕傲。我問他最想得到李小龍哪一樣特點,他很快便答︰「自信,我覺得他的自信是最厲害,雖然那個年代拍攝的畫面比較低質,未必太清楚,但透過鏡頭仍然可令我們感覺得到他那份自信和氣焰,這需要非常相信自己和十分集中,那份集中不單在打功夫時,在平常的生活態度亦要保持著相信自己,覺得沒有人可以打敗自己,我覺得當運動員、藝人,甚至『養頭家』都需有這份信念,覺得自己無人能阻。」

Be 自己 — 分享
從來覺得,一個歌者的世界觀,多少可從他的歌曲裡反映出來,從早期〈一事無成〉與別不同的只談戀愛不理成就,到寫給患病好友的〈只有一事不成全你〉、送給離世愛貓的〈小白〉,還有欣賞缺憾美的〈Imperfect〉,擅唱情歌的周柏豪亦不只會談情說愛,李小龍常掛在口邊的 「忠誠表達自己」(honestly express myself),雖然在看似複雜的演藝圈,其實亦難不到他,「在這一行其實亦不是很難,因為這個年代已不可能欺騙人,所有事情都很『高清』,你的眼神和神情都看得清清楚楚,透過怎樣與人溝通很容易便看得出你是個甚麼人,除非你非常好戲,可以口不對心而又欺騙到別人,但這其實十分困難。所以入行至今我一直只做自己,即使別人覺得我討厭亦沒辦法,因為我就是想忠於自己。在這個年代,不論藝人、KOL和創作人也一樣,都是以這種模式面對大家。」

不過表達自己和開放自己是有分別的,「有些東西是值得保留給身邊人去知道,例如我很少分享自己在吃甚麼東西、飲甚麼香檳,身處甚麼地方或搭飛機時是坐甚麼class的客位……我愛分享工作上的點滴多一點,因這是值得和大家分享的事情,而其他事我就不會,所以我很少拍那些『一日一look』,我更愛與人分享一些對生命的看法,以及鼓勵人追求夢想的說話。」
喜愛鼓勵別人的柏豪在〈Imperfect〉裡有這最後幾句︰「誰走到盡處真的終於走到你志願,從最壞時代裡另有種完美的主義,在破裂鏡內與你的面容互相嘉勉」或許匆匆一生後你未必可走到你想去的那方;或許你正身處最壞的時代……此時此地,聽到這兩句我感覺格外深刻,但在破裂鏡內,互相嘉勉,my friends。